從詞匯意義來看,漢語和英語詞義涵蓋面不一定相同。如漢語“果品”一詞,是水果和干果的總稱。它既指各種新鮮水果,也指核桃、紅棗、黑棗、榛子、栗子、花生、蓮子、開心果、松仁、柿餅、桂元肉等干果。因此,僅用 fruit 一詞譯“果品”是不能完全表達其詞義的,得用一個詞組 fresh and dried fruits 表示。
同理,英語的 berry 意為“fruit with seeds enclosed in pulp (e.g. gooseberry, tomato, banana) 漿果(如醋栗、西紅柿、香蕉)”(OALED) 時,是植物學(xué)的專業(yè)詞匯,漢語中的“漿果”也是植物學(xué)的專業(yè)詞匯,意為“液果的一種,中果皮和內(nèi)果皮都是肉質(zhì),水分很多,如葡萄、番茄等的果實”(《現(xiàn)漢》)。但 berry 同時還是 strawberry (草莓)、blackberry (黑莓)、blueberry (藍莓)、raspberry (鉤子)和 holly berries (泡葉栒子)的總稱,還表示“egg of a fish or lobster 魚和龍蝦的卵”(OALED)。這就不是漢語的“漿果”所能涵蓋的意義了。此外,恐怕大多數(shù)中國人不會把“香蕉”列入“漿果”類,而會將其列入“水果”類中。
盡管漢語和英語中都有模糊詞 (fuzzy words) 表達不確定的意義,如“十幾歲的孩子”(teenagers)、“不太好”(not very good),但一般說來,漢語的詞義較籠統(tǒng)、較模糊,英語的詞義較具體、較清晰。如“氣”一詞,在《現(xiàn)漢》中有13個意義,有些很具體,如:⑴氣體:煤(氣);⑵特指空氣:打開窗子透透(氣);⑶氣息:上氣不接下(氣);⑷指自然界冷熱陰晴等現(xiàn)象:天(氣);⑸氣味:香(氣);⑹人的精神狀態(tài):勇(氣);⑺氣勢:(氣)吞山河;⑻人的作風(fēng)習(xí)氣:孩子(氣);⑼生氣;發(fā)怒:他(氣)得直哆嗦;⑽使人生氣:你別(氣)我了!⑾欺負(fù);欺壓:挨打受(氣)。有些卻模糊,如⑿中醫(yī)指人體內(nèi)能使各器官正常地發(fā)揮機能的原動力:元(氣)| (氣)虛;⒀中醫(yī)指某些病象:濕(氣)|痰(氣)。“原動力”指稱什么?誰也說不準(zhǔn)確,雖則都知道它是一種 vigor, persistent energy。“痰氣”不是“痰”,不指“肺泡、支氣管和氣管分泌出來的黏液,當(dāng)肺部或呼吸道發(fā)生病變時分泌量增多,并含有某些病菌,是傳播疾病的媒介物”(《現(xiàn)漢》第1224頁),而是指“中風(fēng)”。至于有人對中國古代氣論 (theory of vitality) 作研究,指出古人視“氣”為一個生生不息的連續(xù)過程,強調(diào)了“氣”的存在和變化的連續(xù)性和不可分割的整體性,并將之作為中國傳統(tǒng)的“整體關(guān)聯(lián)”即“整體性辯證思維”的出發(fā)點(參見李志林《氣論與傳統(tǒng)思維方式》,1990),就更有點玄乎了。所以,中醫(yī)所指的“氣”,最好音譯為 Qi,使人了解它是中國文化的一種特殊概念。“元氣”可譯為 primordial Qi,“氣虛”可譯成 Qi deficiency。
詞的搭配表示詞與詞之間的橫向組合關(guān)系。合適的搭配是語言規(guī)范地道與否的重要標(biāo)志之一。漢英詞語的搭配是有差別的。“在漢語中泛指一般動作的動詞往往只能與泛指一般事物的名詞搭配(如‘做家務(wù)’),表示具體工作的動詞往往只能與表示具體事物的名詞搭配(如‘掃地’、‘洗碗’、‘修剪草坪’);而在英語中,泛指一般動作的動詞通常也能與表示具體事物的名詞搭配(如 do the floor、do the dishes、do the lawn),漢語中則不容許這樣的搭配(如‘做地’、‘做碗’、‘做草坪’)。”(許余龍,l9921∶158)
“做家務(wù)”可譯成“do the housework、do the house chores”,“做大掃除”則譯為“do general cleaning”,而“掃地”、“洗碗”、“洗衣服”、“擦玻璃”、“做飯”、“擦皮鞋”、“倒垃圾”等做家務(wù)的具體事項,就應(yīng)分別譯為 sweep the floor、do the dishes、wash clothes、clean glasses、cook meals、shine leather shoes、dump rubbish。
漢語中的動詞與不同賓語搭配時,英譯文常常不同。例如:搽藥 apply lotion (or ointment)、搽粉 powder one's face、搽雪花膏 put on vanishing cream。動詞作謂語用在不同的語境中,涵義不相同,譯文也因其涵義而變化。
下面幾例是“道”在《紅樓夢》第三回中的4種譯法。“道”在早期文言中,是“說”的意思。
寶玉初見黛玉,送她“顰顰”為別名,探春問寶玉取此名的緣由,寶玉引經(jīng)據(jù)典地說得頭頭是道。然后便有了以下對話:
(1) 探春笑道:“只恐又是你的杜撰。”寶玉笑道:“除《四書》外,杜撰的太多,偏只我是杜撰不成?”
“You're making that up, I'm afraid,” teased Tan Chun. “Most works, apart from the FOUR BOOKS, are made up; am I the only one who made things up?” he retorted with a grin. (楊憲益、戴乃迭譯)
寶玉和探春的關(guān)系很好,都是十幾歲的孩子,兄妹間的這段對話,因“笑道”的不同翻譯處理,使人如見其人,如聞其聲。
(2) 賈母笑道:“你不認(rèn)得他,他是我們這里有名的一個潑皮破落戶兒,南省俗謂作‘辣子’,你只叫他‘鳳辣子’就是了。”
“You don't know her, ”said Grandmother Jia merrily. “She's a holy terror this one. What we used to call in Nanking a ‘peppercorn’. You just call her ‘Peppercorn Feng’. She'll know who you mean!” (David Hawkes 譯)
賈母非常喜歡王熙風(fēng),王熙風(fēng)來看林黛玉,賈母心里高興,所以用“said merrily”。
(3) 賈母笑道:“外客未見,就脫了衣裳,還不去見你妹妹!”
With a smile at Pao-yu, the Lady Dowager scolded, “Fancy changing your clothes before greeting our visitor. Hurry up now and pay your respects to your cousin.”(楊憲益、戴乃迭譯)
賈母最寵愛寶玉,但見寶玉回家后未見客人就換了衣服,仍然要責(zé)備他。這里“笑道”是“笑著責(zé)備”的意思。
(4) 賈母笑道:“可又是胡說,你又何曾見過他?”
“You're talking nonsense again,” said his grandmother, laughing. “How could you possibly have met her?” (楊憲益、 戴乃迭譯)
賈母聽寶玉說“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”,知道她的寵孫又在說傻話了,不禁出聲大笑,于是“笑道”譯為“said ... laughing”。
以上數(shù)例,說明漢語詞義的確定與不少因素有關(guān),漢語和英語的詞義往往不對應(yīng),因此,研究漢英詞義關(guān)系很有必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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